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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南依不依,嘟嘴忿忿道:“为什么穆哥哥能在外头花天酒地,我就要受姑姑的牵连,终日裹足!”
“花天酒地?!”他少有向妹妹发火的时候。
忍辱负重,心含烈火,也不过是为了她,为了荆南复兴。多少个煎熬的日夜,他都是一头被自己毒哑的兽,从不发声,含露酒窖下的秘密,是悬在脖颈上的刀……一切,他一人承担便好,他一人痛苦便好……
望着他隐忍的脸,她有点不知所措。兄长眼睛里含着的委屈与怒火,她始终看不懂。她只知道兄长爱她,纵她,连她自己都跟着骄横起来。
苏穆不欲就此多谈,侧首避开:“何故说起这些?”
荆南依并不能觉察兄长苦心和无奈,埋怨道:“要不是姑姑当年鬼迷心窍,偏要夺什么逍遥堂,我们至于如此吗?她可倒好,一死百了,害得我们痛苦。”
伸手过来,抡到半空,止住了。
她从未挨过打,特别是穆哥哥的打,开始害怕了,赶忙撒娇嚎哭,像个小动物,受惊的。“…穆哥哥,要打我。爹爹,娘亲,你们地下有知,穆哥哥都不疼惜依依了……”
他听见依依口中的爹娘,神色黯然,半空的手垂下来,攥成拳头,藏在了身后。
荆南依知道什么刺痛了他,却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乖巧地,试探地揪住苏穆的袖子,轻轻将头埋入哥哥的胸怀中。“穆哥哥莫生气,是依依错了,我不出去便是。”
她怕极了,唯一对她的宠爱。
苏穆叹气,疼惜地摸了摸荆南依的头,帮她擦去眼泪。
“还想要什么礼物?除了此事,长兄都依你。”
苏穆叹了口气,疼惜地摸了摸荆南依的头,主动帮她擦去眼泪:“还想要什么礼物?除了此事,长兄都依你。”
荆南依掩在长睫毛下的黑眼珠滴溜溜一转,仰头牵着苏穆的衣袖央求道:“我听侍女说,城西天桥下,有很多卖艺人,耍的杂耍甚是好玩,依依要看。”
苏穆摸了摸她头,柔声道:“好,为兄答应你。”
“谢谢穆哥哥。”
“早点歇息吧。”
立马又欢天喜地地送他出去,方才的种种,九霄云外。孩子似的,记吃不记打。
她站在窗前,兄长不许她出门,可脚长在自己的身上呀,她暗下决心,娇俏一笑。
月亮东升,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忽觉异样。
像是一根冰凉的手指,青白的指甲在她肌肤上刮了道痕。
下意识地一惊,伸手抚摸自己的肩背。
什么东西?渗人得慌?心也跟着如坠深渊,凉了半截,冥冥之中,竟有点悲伤。
背对窗口,天上悬着一轮即将圆满的月亮。如她即将圆满的人生。
整个人浸在凉凉的月光中,猛然间,肩头隐隐约约现出一朵桃花,如同当年荆南梦的胎记,是家族血脉,死而复生的线索。
瞬间,月入乌云,肩头的桃花印也悄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