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自从读了这篇文章以来他第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他瞥了一眼坐在整洁铺好的床脚下的乌咪，旁边是他的背包。但是那只微笑的袋熊没有答案。
艾尔登闭上眼睛，试图回忆。突然疼痛地醒来的震惊。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他为父母呼喊。
他意识到他的嘴里充满了血。他的胳膊乱七八糟。他被碎片刺穿了。
他再次尖叫。
他看到破碎的玻璃。他伸手去摸乌咪。房间里有风。世界爆炸了。
也许确实有90秒，他想。那不是很长时间吗？
艾尔登感到自己的认知再次转变。他决定他必须知道。他关闭了电脑，关掉了灯。他拿起手机爬上床。
这太刻薄了。也太尴尬了。他找到了手机的秒表功能，让拇指悬停在“开始/停止”的按钮上。小心翼翼地将手机和手掌藏在被子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下按钮。
他感到手机产生的一种触觉扭动，便尽情地尖叫起来。“康妮阿姨！”
一秒，他想。两秒。
“救命！”他尖叫道。“康妮阿姨！康妮阿—”
有一种像大象猛冲进书房的声音。一声巨响。客人之间传来咒骂声。像是披萨盒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然后艾尔登的阿姨冲进了他的房间。她漂白的头发在她的脸周围飞扬。她把门狠狠地打开，弹回墙上。她的眼睛瞪大。
“艾尔登！”她大声喊道，一边跃过他的背包抓住他。“艾尔登，宝贝！发生了什么？！”
反应之强烈，以至于他几乎忘记按下秒表的按钮。也许我不必尖叫得那么大声？
“我...我想我做了一个噩梦。”
沙龙的何塞和朗达都透过卧室门盯着他。他感到自己的脸发热。
他的阿姨前后摇晃，仍然紧紧抱着他。“没事，”她低声说。“没事。我在这里。”
藏在被子下的时钟在八秒处停下。
艾尔登花了很长时间说服他的阿姨他没事。而且他并不需要她陪睡并吓走怪物，好像他还是个小孩一样。
然而，他似乎没有做得很好。第二天放学后，当公交车送他回家时，他发现他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好像有人把一卡车的苹果馅倒进去的味道。他四处看了看，很快找到了罪魁祸首；那是一个插在墙上，发出霓虹粉光的圣诞主题香薰器。
我猜她是想让我有个小夜灯。
他皱了皱鼻子，但还是留着插着，以惩罚自己吓唬她并对原因撒谎。
他放下书包，走向厨房。至少他有几个小时的隐私时间。他打开了康妮阿姨称之为“平面物品地方”的两个塞得满满的抽屉。
这些抽屉确实都塞满了各种平面物品。外卖菜单、食谱、随机的塔罗牌、火柴盒、“我投票了”贴纸、旧信用卡、小册子、生日卡片、随机的学校作业等等。
艾尔登翻遍了所有这些，寻找他曾经在其中一个抽屉里见过的东西。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但这并不重要。这些平面物品从不会被清理。它们只会不断地累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