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赌赢了,在拿到那个花瓶,看到上面依稀有些灰尘时他就知道自己赌赢了。
他赌薄清对当年的明月所有的愧疚与情意,他知道薄清不会丢了那个花瓶,不会让任何人去碰它,他自己也因愧疚不敢碰。
当初他还是惠妃时就认出了那个花瓶,将布防图放在里面,无论谁拿起就会知道里面有东西,可事实却没有,三年蒙尘也没人拿起。
现在他已经拿到了布防图,差的就是将它交给七王爷,可祚年不知道,他差的偏偏就是那个机会。
两天后,祚年依旧没有找到机会将布防图交给七王爷,却得知大皇子已经起兵的消息。
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看着手中紧握的布防图,祚年的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依旧是个无月的夜晚,祚年端着药膳进了御书房,自上次以后,薄清倒是常让他近身伺候着了。
祚年进去的时候,御书房里只有薄清一人,他如往常一样先喝了药膳,才将其舀上一碗给薄清。
他是奴才,在这王权至上的朝代里,能为皇上以身试毒是每个奴才的荣幸。
看着薄清有些憔悴的脸色,祚年心中嘲讽,面上却是关心着:“皇上累了就歇歇吧,没什么过不去的。”
薄清并没有开口,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祚年却并不在乎:“沈太医倒是心系皇上,这药膳奴才亲眼看着他煎的,他却不愿让人知晓。”
这话任谁听来都是在帮沈太医,似乎祚年收了他的好处,这才在皇上面前美言,但事实呢……
别人或许不知,但祚年却明白,太医院里默默无闻的沈太医就是大皇子的眼线,当初若非沈太医,他也不可能成为惠妃。
薄清终还是开了口,正欲让祚年退下,门外却传来陈斯的声音:“皇上,七王爷来了。”
薄清抿了抿唇,放下了刚刚拿起的药膳,冷声道:“让他进来。”
祚年退步站在了一旁,目光轻轻从那药膳上滑过,嘴角微扬,他就是知道今日薄琰要来的。
一股浓烈的胭脂味随薄琰的进入扑面而来,祚年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去看他一眼。
他知道薄清找七王爷是为了什么,大皇子韬光养晦多年,薄清也不可能相信薄琰什么准备也没有,自然要防着。
祚年并不知道两人交谈了什么,他虽站在一旁,也能感受到御书房里压抑的气氛,却什么也听不到。
体内的毒正在发作,祚年再也忍不住猛地倒在地上,让御书房内压抑的气氛忽然消失,两人皆是诧异的看着他。
祚年却只是盯着那药膳,面色狰狞:“有……有毒……”
再多的话他也说不出来了,自己中了什么毒祚年心里清楚,那是他自己下的,也没想过要活着。
浑身上下都是刺骨的疼痛,饶是当初死过一次了,祚年依旧忍不住心颤,清秀的脸上带着狰狞。